厦门大学陈亚温教授于2012年1月21日仙逝,2月1日我们与其告别。灵堂挽联“论欧元三部曲开学界先河独树一帜杰出学者述经济数十载领教坛新风诲人不倦优秀老师”简洁而准确地概括了亚温老师的学术人生,也不禁使我们追忆起亚温老师对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发展的贡献,其在学科“国际货币合作与区域货币合作”研究方向的引领和推动作用,和我们几代人在该领域的努力和传承。
厦门大学是教育部直属重点综合性大学中较早设立世界经济专业的高等院校之一。1972年即成立世界经济教研室,该教研室当时汇聚了一批在国内具有较大影响和知名度的世界经济专家,如王洛林、石景云、陈可焜、陈永山、林克明、魏嵩寿等。王洛林、石景云参与了1980年“中国世界经济学会”的创建,并参与编写了中国第一套统编的《世界经济》教材。1981年厦门大学获得世界经济硕士学位授予权,1998年获得世界经济博士学位授予权。2004年6月组建了厦门大学世界经济研究中心,同年中心开始作为福建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建设基地进行建设,2007年,在庄宗明教授的带领下,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获得国家重点学科称号,成为全国五个世界经济国家重点学科之一。2010年厦门大学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经评估以优秀成绩成为首批挂牌的福建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国际货币合作与区域货币合作是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研究的具体内容在全球层面主要为国际货币体系与国际货币合作的研究,国际金融组织特别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研究,金融危机、经济波动及其冲击的研究;在区域层面主要是区域货币合作理论与实践问题的研究,侧重欧洲以及东亚区域货币合作的研究。
1983年陈亚温教授从复旦大学世界经济专业研究生毕业就开始在厦门大学从事世界经济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因教学科研成绩卓著,1986年被破格评聘为副教授,1992年被评聘为教授,1996年被遴选为博士生导师,是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博士点的首批三个博士生导师之一。陈亚温教授一生著作等身,在世界经济领域主要著述有:《国际经济关系的理论和实证分析》(1991年湖南出版社版,1996年获国家教委首届人文社科优秀著作奖);《亚洲"四小"的汇率与外贸发展》(1995年厦门大学出版社,1997年获厦门市社科优秀著作奖);《国际金融通论》(1996年厦大出版社,1998年获福建省社科优秀著作奖);《国际金融》(MBA教材,1998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版)等。
陈亚温教授最突出的学术贡献体现为其对欧元的系列研究,他是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国际货币合作与区域货币合作研究领域的开创者之一,并做出了重要贡献。20世纪90年代初,陈亚温教授就开始致力于欧洲经济与金融问题的研究,其后更转向欧洲货币一体化及其欧元问题。1998年在欧元呼之欲出之际,陈亚温教授的《欧元论——欧盟货币一体化始末》一书问世(山西经济出版社,1998年版),这部比欧元诞生早半年问世的专著,是国内学者率先推出的专门论述欧元的具有创新性和开拓性的力作。2001年底《欧元续论——欧元基础、运作与效应分析》由中国金融出版社出版。其出版乘着2002年元旦欧元正式流通之春风,再开学术界欧元热之先河。2006年虽然亚温老师已经身患疾病,但是仍然推出了《欧元经验与效应——欧元对国际货币体系的影响研究》(经济科学出版社),完成了其欧元研究的“三部曲”。该系列研究在当时国内的欧洲货币联盟研究领域处于前沿地位,产生了重大影响。后两部著作也先后获第十届和第十五届安子介国际贸易优秀著作奖,这是中国国际经贸领域中的最高学术奖。
在亚温老师的带领下,他的学生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的黄梅波教授、郑建军副教授、杨权副教授等,秉承亚温老师的衣钵,在国际货币合作与区域货币合作领域努力耕耘,并取得了多项阶段性成果,在国内该领域的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
1999年欧元正式启动。欧元的成功启动以及东亚金融危机给东亚各国带来的深刻教训,使东亚主要经济体也开始对东亚货币合作的必要性、可行性,合作的内容和路径等问题展开了讨论。在此背景之下,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加大了对国际货币合作和区域货币合作问题的研究力度。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对国际货币合作整体研究框架和面临问题的思考,2002年黄梅波教授的《国际货币合作的理论与实证分析》(厦门大学出版社)一书即是对该问题系统思考的总结。另一方面,则继续对区域货币金融合作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对东亚,主要是对东亚货币合作、东亚金融一体化、东亚债券市场的发展研究。2007年黄梅波教授和林洋女士合著的《东亚新兴债券市场发展研究》、2008年杨权副教授的《东亚区域金融深化的路径——由金融合作走向货币合作》相继由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对欧洲,主要是对欧洲区域货币合作中的财政货币政策协调问题的研究,郑建军副教授的《货币联盟的财政货币政策协调——EMU的实践及其绩效》也于2009年由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对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的质疑使国际货币体系及其改革又开始成为引起学术界以及政界讨论的重要话题。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对此也在国际及区域层面展开了研究。在国际层面,黄梅波教授和熊爱宗博士对金融危机后的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问题,进行了持续的跟踪和深入的研究,发表了一系列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特别提款权等问题的学术论文,由此形成的专著《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困境和出路》2012年即将付梓;在区域层面,对欧洲与东亚货币金融问题的研究也在跟进。金融危机之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愈演愈烈,由此导致的对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原因及其解决,欧洲货币合作及其前景的反思也由此展开,系统性的研究成果还未完成。但对东亚货币金融问题的研究已经有了阶段性成果,杨权副教授的《东亚经济体大规模外汇储备现象研究》2011年底出版,这是他近些年以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与区域货币金融合作为背景对东亚各国外汇储备问题的研究的总结。
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虽处于祖国东南一隅,但是其所依托的厦门大学学科齐全、科研实力雄厚。特别是经济学院长期以来一直是中国大陆最重要的经济学教学与科研基地之一。2007年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的理论经济学和应用经济学均被教育部评为一级学科国家重点学科。这一切都为世界经济学科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历经数十年的积累,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一方面注重继承传统,立足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的传统品牌,同时注意对现代经济学理论与方法的学习与吸收,提升学术水准,并注意向新的研究方向拓展。另一方面,十分重视与国内外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的学术交流与合作,注重学术氛围的营造,与国内外同行建立密切的学术联系,在国际大背景下树立竞争意识和合作精神,提高学科的竞争力。目前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已经建设成为师资力量雄厚,具有比较深厚的学术底蕴、良好的教学科研传统和鲜明的研究特色,在国内同行中具有较大影响的优势学科。所有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老一辈专家学者奠定的基础和做出的重要贡献,这也使我们这一代对学科及研究的推动和发展承载了历史使命。
今天我们和亚温老师告别,缅怀亚温老师对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的重要贡献和对国际货币合作研究领域的历史性的开创。我们想,陈老师看到厦门大学世界经济学科中坚力量的成熟和发展,看到我们对其创建的国际货币合作与区域货币合作研究领域的发展及传承,他的在天之灵也是倍感欣慰的。